橢圓形圖說文字: 禪?纏?

文字方塊: 用向佛陀請求開示的方式,問佛陀如何對治五蓋,一個一個的問,由衷的問,從心肝底的問。
佛陀的回答,也許是沈默,佛陀的回答也許是你咀嚼、聞思過的法義。
也許這樣的回答,就是佛陀真正的回答,等到你咀嚼過了,還有問題,那就再問一次,
如果佛陀沒有回答,我們就再咀嚼一次,再反覆的思惟,
很有信心,不灰心的,很由衷的,從心肝底的,心甘情願的再問、再思惟。
 

 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五禪支與五蓋

 

「尋」禪支可以對治消沈

 

「伺」禪支可以對治對法的疑惑、困惑

 

「喜」禪支可以對治當下的不耐煩

 

「樂」禪支可以對治散亂

 

「一心」禪支可以對治慾望

 

我們整個的練習,是為了練習五禪支,為了體會五禪支,體會五禪支是在對治五蓋,因為我們有五蓋,有我們對世間不如意、對環境不如意、對觸境不如意的抗拒,我們好像是一個負債的人,有很多的欠缺;因為我們的欠缺,有欲望、有種種的所求,對人、事、世間有所求。我們就好像是一個負債的人,我們要還債,不得不舉債,不得不再去借債來還債,借欲望來還欲望。

 

當我們漸漸的練習,用善法欲來取代惡法欲,用善緣來取代惡緣;當我們漸漸學習不結惡緣,學習廣結善緣,學習無所求的待人處事,學習同修梵行,學習我們每天從早到晚都跟三寶在一起,都跟2500年來的聖弟子在一起,每一次的打坐,我們都邀請佛陀來,每一次的打坐我們都邀請十大弟子來見證。

 

 

 

無所求之心求無所求之法

 

為什麼要打坐?就是來學習五禪支,學習對治五蓋,學習把欲望看成一種「染」,把有所求看成一種債,學習以「無所求之心求無所求之法」。這聽起來像是一個矛盾的字句,其實一點都不矛盾,因為如果我們的心有所求,那我們求到的永遠只是有所求的法;如果我們不求,永遠求不到法,我們一定要求,一定要求法,一定要向釋迦牟尼佛求法,一定要向2500年來的三寶求法,但這個「求」是無所求的求,是一種邀請的求。我們邀請釋迦牟尼佛來,釋迦牟尼佛不一定會來;因為,如果我們以有所求之心求釋迦牟尼佛來,釋迦牟尼佛就不會來,如果釋迦牟尼佛來,釋迦牟尼佛也不如法了,因為釋迦牟尼佛是無所求的來也無所求的去。釋迦牟尼佛只跟無所求的心相應,他不會跟有所求的心相應。

 

 

 

「南無」是一種由衷的邀請

 

當我們唸「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」的時候,我們的「南無」是一種由衷的邀請。看看我們邀請釋迦牟尼佛在我們面前打坐,我們是不是照樣可以昏沈、打瞌睡?我們學佛需要有一點想像力,有的人說學佛就是如實觀,如實觀就 沒有想像的成份,我們的看法不是這樣子。

 

我們的看法---如實觀就是假想觀,假想觀就是如實觀。

 

您可能感到疑惑:「我們怎麼可能邀請2500年前的佛陀來打坐呢?」不然,你以為釋迦牟尼佛已經死掉了嗎,你以為釋迦牟尼佛在那裡?釋迦牟尼佛不在這裡,那他也不在別的地方;十大弟子都死掉了嗎?2500年來的三寶都死掉了嗎?

 

釋迦牟尼佛就是法身,法身是無所不在;既然無所不在,為什麼要邀請?因為你不邀請,不由衷的邀請,就無法感覺到。所以每一次上坐前,我們心裡如果默念「南無」的話,南無就是一種由衷的邀請。

 

 

 

學習打坐,就是學習認識五蓋

 

五蓋,以欲貪(以有所求)為首,不能無所求的對待別人,就是債。就是對法的不耐、對出入息念的不耐、對打坐的不耐、對周圍聲音的不耐、對我們自己念頭的不耐,我們掉舉、散亂、心不定著,又對這個心不定著不耐煩。我們的心給這個世間拉去了,世間是一個漩渦,世間是一個流沙,我們給捲進去了,我們不知道怎麼出來;我們不相信尋、伺,不懂得尋、伺,不會尋、伺,不肯尋、伺,不要尋、伺,我們寧願被世間捲,被吸引,被拉進去了;昏沈來了,烏雲來了,烏雲籠罩天空,看不見天日,我們有如被關進黑牢裡面,看不見太陽,看不見月亮,沒有一絲一毫的燈光,眼前黑漆一片,昏沈出現,沒有出路。

 

去體會「尋」可以對治消沈;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「伺」可以對治對法的疑惑、困惑;

去體會「喜」可以對治當下的不耐煩,(如果當下有不耐煩,有礙著的感覺,那就要再回到尋伺來);

去體會「樂」可以對治散亂,如果樂的感覺沒有產生,就要再去體會喜,如果喜的感覺沒有產生。就要重新回到尋伺來,如果尋伺的感覺有了,再去體會喜,喜會自然的出現,這都是無所求的。喜好像是一條高速公路上的一個路標,當你走到了,自然路標就會出現,不需要求路標出現,只要我們上路了,方向對了,就一定會看到路標,如果看不到路標,可能是我們迷路了。若迷路了再回到伺來,再重新的把路找到,這叫做尋。尋、伺、喜、樂就這樣反覆,可進可退的一再反覆的練習,一再的加強尋伺喜樂的力道,然後就會感覺有柳暗花明

一下子「一心」出現的感覺,一望無際,心變得柔軟,心變得可以承擔一切事情,心變得整個世界都在裡面,心變得對世間的體會是整個世間沒有別人,一切都是自己,每一個人、事、物都只是自己的念頭,念念不住。「一心」的感覺就是世間在裡面,一心的感覺就是世間沒有對象,沒有人我的對待,沒有人相、我相的對待。世間只有自己跟世間,沒有別人,每一個呼吸都是對世間呼吸,每一個念頭都是對世間的對話。

 

 

 

尋對治昏沈蓋

 

如果世間不是漆黑黑一片,我們不可能昏沈。有怎樣的觸境,就有怎樣的取相;有怎樣的取相,就有怎樣的昏沈,這就是消沈蓋呀,這就是昏沈蓋呀。昏沈蓋好像漆黑的監牢,我們不想出去,也不知道怎麼出去,所以我們才要學習「尋」。

 

「尋」,就是在對治昏沈,就是對治在黑牢裡面能夠有一片光明,就是在練習當我們閉黑關的時候,心地照樣清明。

 

想像我們走在火辣的炭火上,想像我們坐在微燙的火坑上,想像我們坐在鐵釘上,想像我們曾經對人家不好,想像我們曾經身口意對人家很不好;這個想像是「回憶」,回憶人家身口意曾經對我們非常好,回憶我們曾經身口意對人家非常不好,回憶我們有很多人我們沒辦法請求他原諒,回憶我們還有很多人我們自己都不原諒,我們不原諒別人,別人也不原諒我們;回憶我們欠很多人的恩惠,回憶別人欠我們的恩惠。

 

我們拿什麼來報答世間呢?我們要怎麼樣讓世間還我們呢?我們覺得世間欠我們,我們如何要世間還我們呢?我們欠世間,我們如何還世間呢?

 

如果我們現在練習的時候不會昏沈,我們就可以好好的回到呼吸來,在呼吸上直接的尋伺,如果有昏沈的現象,我們就可以做慈悲喜捨的觀想;這樣子的觀想是為了對治昏沈。觀想我們在沒有出路的黑牢,觀想我們晚上能夠像白天一樣。一個清醒的人,漆黑的夜對他來說像是大白天,一個昏沈的人,即使是大白天、大太陽,他也覺得是漆黑的夜,你說那一個是如實觀呢?那一個又是假想觀呢?

 

    你只要會昏沈,你就是假想觀;你只要會掉舉,你是在做假想觀;你只要還有欲望,那就是假想觀;只要還有五蓋,就是假想觀,只要五蓋存在,但你卻還不覺得你自己是在做夢,那你就是在做假想觀的夢,只要我們以為世間還有別人,那就是假想觀。

 

如果我們邀請釋迦牟尼佛邀請不出來,那我們就做別的尋,我們來思惟什麼是出入息念的昏沈?什麼叫做昏沈?

 

昏沈是一種吸完氣沒辦法呼氣?還是呼完氣沒辦法吸氣?

 

昏沈是吸氣沒有力量?還是呼氣沒有力量?

 

昏沈是左鼻不通?還是右鼻不通?

 

昏沈是左邊在昏沈?還是右邊在昏沈?

 

昏沈是上面在昏沈?還是下面在昏沈?

 

昏沈是前面在昏沈?還是後面在昏沈?

 

從頭到腳,那一個地方在昏沈,那一個地方沒有在昏沈,頭髮在昏沈嗎?眉毛昏沈嗎?指甲昏沈嗎?牙齒昏沈嗎?

 

身體的那一塊皮膚是昏沈的?

 

耳朵昏沈嗎?鼻子昏沈嗎?眼睛昏沈嗎?嘴唇昏沈嗎?

 

舌頭昏沈嗎?頭頂昏沈嗎?額頭昏沈嗎?臉頰昏沈嗎?

 

下巴昏沈嗎?頸部昏沈嗎?肩膀昏沈嗎?手臂昏沈嗎?

 

手肘昏沈嗎?手腕昏沈嗎?左邊昏沈還是右邊昏沈?頸部昏沈嗎?

 

左邊昏沈還是右邊昏沈?是前面昏沈還是後面昏沈?

 

是上頸部昏沈還是下頸部昏沈?胸腔昏沈還是肩胛骨昏沈?

 

膻中昏沈嗎?背部昏沈嗎?肚子昏沈嗎?

 

腰部昏沈嗎?臀部昏沈嗎?胯昏沈嗎?膝蓋昏沈嗎?大腿昏沈嗎?

 

小腿昏沈嗎?足踝昏沈嗎?左邊昏沈還是右邊昏沈?

 

腳指頭昏沈嗎?再從下往上看,到底是什麼地方在昏沈?

 

是吸氣在昏沈,還是呼氣在昏沈?還是吸氣跟呼氣的中間?

 

沒有呼吸的時候,去看是吸氣一開始昏沈,還是吸氣的中間昏沈,

 

還是吸完氣的時候昏沈?你找到了嗎?

 

    有一點點的昏沈就要找,覺得昏沈大致上已經調伏了,再回來十六勝行的第一步、第二步,練習長呼吸、短呼吸,好好的用方法就是尋,好好的體會方法就是伺。方法用上了,得心應手了,喜樂就會產生。喜就是一種由衷、一種心肝底的呼吸,一種心開的感覺。

 

 

 

伺對治疑蓋

 

什麼叫如實觀,如實觀就是世間沒有別人,世間只有自己。所有的別人只是一種觀念,所有的別人只是自己的一個念頭,所有的雜念裡面都有別人,那當他變成雜念以後,別人只是一個念頭;所有的雜念都有對象,當雜念變成一個念頭的時候,我們的對象只是自己的念頭。當我們試著用一個方法來對治昏沈蓋,而感覺它沒有效果了,我就是要昏沈了,這個方法對我沒有用了,這個叫做疑!

 

「疑」生,就要「伺」,重新的由尋進入伺,就是繼續的練習,繼續的揣摩,繼續的琢磨,真的不行了,再重新的尋,相信尋可以克服昏沈,不管用什麼方法,不管是如實觀,不管是假想觀,只要能夠克制,只要能夠對治昏沈,就是法。

 

比如我們在一個漆黑的牢裡,我們如何把漆黑的牢獄想像成大放光明?在漆黑的牢裡,若釋迦牟尼佛就在你前面,你想問他什麼問題?能夠這樣想像釋迦牟尼佛在你前面打坐,接受我們問的問題,但是他不一定要回答,這樣子的想像就是一種尋。當然這不是出入息念的尋,這是對治大昏沈的尋。當我們沒有昏沈的時候,我們還是回到出入息念的尋,我們還是從長呼吸、短呼吸開始。

 

當五蓋又生起了,再重新的想像,邀請釋迦牟尼佛坐在前面,重新問釋迦牟尼佛,重新以無所求之心向釋迦牟尼佛求法,請釋迦牟尼佛開示,如何對治昏沈?如何對治散亂?如何對治對法的疑惑?如何對治掉舉?如何對治貪瞋?當我們能由衷的問,我們的心就跟由衷相應,心就跟無所求相應,心就會開,昏沈就會淡掉,掉舉就會淡掉,貪瞋就會淡掉,疑惑就會淡掉。淡掉的時候,我們就可以再回到出入息念十六勝行,直接在出入息上尋、伺、喜、樂、一心。

   
 

瞋恚蓋如病

 

今天是第一天的結束,有些同修還沒有進入狀況,所以我們就多講了一點法的思惟,等於是用法的思惟來取代出入息的尋伺。法的思惟也是一種尋伺,比如剛剛講的以尋來對治昏沈,把欲望看成是一種債,把瞋心看成自己的身體病了,看成自己的身體壓力太大了,所以病了;病了就是要懂得安息,懂得養息,懂得止息,懂得休息。在有恚礙的時候,有礙著的時候,我們願意回到呼吸來養息,來安息,來止息;在瞋心起來的時候,我們願意喜心作意,把自己看成病了,如果不是病了,我怎麼願意休息呢?

 

假設你是一個單親的父親或者母親,今天在上班工作,如果是你女兒病了,你還不一定會請假,因為你要上班,你唯一會請假的狀況,是你自己病了。所以為什麼自己在起瞋心的時候,不能跟自己請個假呢?不能回到呼吸呢?那就是因為不知道起瞋心就是生病了,是需要休息的時候了,這個休息也不是三天、五天,休息可以是三個呼吸,五個呼吸。

 

瞋心要用喜心作意,想像我病了,我終於可以休息了,要是我不病,我還不願意休息、還捨不得休息呢。

   
 

掉舉蓋如奴

 

把掉舉看成主人的奴僕,主人就是我相、人相,一切的世間思惟、三角關係、人我對待。散亂、掉舉,都是因為我們不是自己的主人,我們是人家的奴僕,一來要看人家的眼色,二來要猜測人家的心意,我們不知道自己要什麼,這叫做掉舉。所以我們的心不在這裡,我們的心在外面,繼續擔心著外面的事情,繼續牽掛著外面的事情;身體在這裡,心卻在外面;心在外面,表示我們不知道自己要什麼。我們起世間思惟,起人我對待,起很多的煩惱,想東想西,雜念一大堆,都只代表我們是世間的奴僕,是人相、我相的奴僕,是世間思惟的奴僕;是因為我們都一直在猜測別人要什麼,我們一直不知道自己要什麼,這叫做掉舉。掉舉就是不知道自己要什麼,消沈是沒有力氣要。

 

散亂了就要不斷的問自己:我到底要什麼?不要問別人要什麼,不要起世間思惟,不要去煩惱外面,那都是種種要的衝突。煩惱是不會有結果的,唯有好好的讓自己靜得下來,能靜才能動,不能靜,所有的動都是盲動、莽動,是三心兩意的動,是不知所終的動(不知所終就是不知道真正的目的),是孤魂野鬼的動。把散亂看成世間思惟的奴僕,把疑看成迷路了,唯有回到對法清淨的信心,相信古人的確走過這條路,相信2500年來的聖弟子走過這條路,相信佛陀真的留下了這條路,願意不斷的在法上尋伺,願意不斷的在四諦八正道上思惟。也許一開始沒辦法回到出入息的尋伺,那我願意在五蓋,五禪支上反覆的練習法的思惟:

 

我願意把欲看成債,負債的債。

 

我願意把瞋看成生病了。

 

我願意把掉舉看成世間思惟的奴僕。

 

我願意把消沈、昏沈看成不見天日的黑牢。

 

我願意由衷的問親愛的佛陀,為什麼我還有疑惑?

 

我願意問親愛的佛陀,

為什麼我還有那麼多的欲望?

為什麼我還有那麼多的瞋心?

為什麼我還有那麼多的掉舉?

那麼多不知所終的欲望?

那麼多不知道自己要什麼的徬徨散亂,我真的要寂靜嗎?

 

掉舉要用寂止相來對治,寂止相就是我自己真的要寂靜嗎?找出自己真正的欲望,真正的欲望就是寂靜,真正的欲望就是一心。

 

佛教講的喜樂,這個「樂」的意思,是寂止、寂靜。是心真的能靜得下來,是一種無量無邊的寂靜,用這個無量無邊的寂靜的相,來對治不知所終的要,來對治散亂、掉舉,真的願意先做到寂靜,才來問自己到底要什麼,這樣才能夠導向很單純的一心,當一心現起,所有的欲望就調伏了。

 

 

 

以五禪支對治五蓋

 

以「一心」來對治欲望

以「樂」寂靜的相來對治掉舉。

以「喜」心來對治瞋心

以「伺」在法上及出入息上的琢磨體會來對治疑,願意反覆的、不厭其煩的、由衷的、從心肝底的,心肝情願的來體會法,進進退退,不灰心的體會法,這叫「伺」。願意用「尋」,願意用取相,願意用想像,願意用反覆的思惟來對治消沈、昏沈。用向佛陀請求開示的方式,問佛陀如何對治五蓋,一個一個的問,由衷的問,從心肝底的問。佛陀的回答,也許是沈默,佛陀的回答也許是你咀嚼、聞思過的法義。也許這樣的回答,就是佛陀真正的回答,等到你咀嚼過了,還有問題,那就再問一次,如果佛陀沒有回答,我們就再咀嚼一次,再反覆的思惟,很有信心,不灰心的、很由衷的、從心肝底的,心甘情願的再問、再思惟,我為什麼還有那麼多的掉舉、散亂?我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昏沈,我真的住在一個不見天日的黑牢嗎?我現在的環境跟黑牢又有什麼兩樣?